“山东聊城莘县24岁研究生离世 捐献五个器官”

“死亡不是生命的结束。 我们不会忘记所爱的人，所以永远不会。 离开这个世界一周后，牛忠楠的两肾、肝脏拯救了3名终末期器官衰竭患者。 他们在世界的某个地方，拥有牛忠楠身体的一部分，开始新的生活。

10月9日，24岁的山东聊城新县人牛忠楠在西安交通大学读书时突然脑出血，不幸身亡。 父母因过于悲伤无私地捐赠了他的两肾、肝脏和双眼角膜共5个器官。

捐赠的5个器官中，牛章华和郭金花一直在意孩子捐赠的2块角膜，他们读新闻说有人用了。 捐赠服从双盲大体上不能告诉他们受益者的消息。 牛章华夫妇怀着一缕期待，他们希望那个接受儿子视力的人，也许是某个学生，他们带着孩子的眼睛，帮助孩子完成未完的学业。

拼命的“牛院士”

同学们喜欢称牛忠楠为“牛院士”。

接到班长李磊的消息时，王云凤反复确认，不敢相信躺在急诊室的“牛忠楠”是班上的“牛院士”。 她是牛忠楠研究生的同班同学，但两人交往很少。 事实上，如果不是这次“事故”，牛忠楠在同学中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存在感。

穿着白衬衫，戴着黑框眼镜，腼腆安静的牛忠楠给很多同学留下的印象是“背影”。 一个人坐在那里默默地学习，做实验。 但是，为了学习成绩好、科研牛，他是同学公认的“明日之星”，有“牛院士”之称。

李梓璇实验室的工作站紧挨着牛忠楠。 李梓璇说，每次见到牛忠楠，基本上都在实验室。 研究生课程比本科生紧张，大家都努力了，牛忠楠更“拼命”了。 “他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。 我们通常从二年级开始做实验，但他长大后开始了科学研究。 在这次奖学金评定中，他的总分在班里排名第二，如果还有人的话，这学期可以获得一万元的学校奖学金。 ”。

包括李梓璇在内，牛忠楠身边的大多数同学都会谈到他的“拼命”。 即使倒下的时候，牛忠楠先生也在实验室。 在同学看来，牛忠楠不是“天才型”学习选手，他以超过周围所有人的勤奋，为自己取得了最好的成绩:班里只有两个研究生。 他是其中之一。

“饮水机的这个插排是牛忠楠买的。 ’王云凤指着牛忠楠空空的座位，几个绿萝代替了电脑，在桌子上栩栩如生。 “虽然工作站的插头孔不够大，但是牛忠楠拿出特别的插头孔连接着饮水机的电源。 他是这样从来不说，总是默默无闻的人。 ”。

10月11日学生自发召开的追悼会上，牛忠楠的大学同学说:“牛哥、忠楠牛、牛、c牛腩、牛院士，每次感谢你，你总是说‘没关系，我们应该互相帮助’。” 这次，我应该帮助你，但我真的帮不了你……看到你父母决定捐赠你的器官，我又想起你最常说的话，我们应该互相帮助。 我终于受不了了。 牛哥啊，你是我大学里最钦佩、最尊重的人。 最后你用这样的方法帮助别人，我真的很心痛。 哥哥和弟弟啊，这个夜晚，我一直想起我们在一起度过的四年。 牛哥一直是我的榜样，永远充满正能量，积极向上，无私付出。 ”。

双肾、肝脏、双眼角膜

郭金花来过西安三次。

第一次送儿子上大学。 牛忠楠超过本科线60分以上考上西安电子科技大学。 全村一年也有几个大学生做不到，郭金花的骄傲无法解释。 第二次来西安，是参加儿子的研究生入学典礼。 学校亲切地给父母准备了观礼席，郭金花坐在“城内人”的家长里，台上不太明白学校领导说的许多话，但郭金花至今还记得当时的“阵势”。 “地方特别大，人特别多，维持着警犬的秩序。”

郭金花第三次来西安，因为儿子有了毫无征兆的离别。

10月4日，牛忠楠在实验室不舒服，半个身体瘫痪。 虽然打电话叫来了关系好的师兄送到西安交大一附院，身体已经控制不住了，但是由于意识清醒，逻辑一直很强的年轻人能够清晰地描绘出自己的身体感受。 医生诊断为轻微脑出血，建议患者注意住院。 接到学校通知后，牛章华和郭金花连夜开车赶到西安。 看到儿子，两个人就放心了。 孩子像往常一样瘦，但很有精神。 相反安慰父母不要担心。

病情突然加重了。 10月7日，牛忠楠陷入深度昏迷，当晚行开颅血肿清除术。 术后，牛忠楠被送往神经外科icu病房，医生说:“如果能跨过，生命就会回来。” 但是，最终没能跨越。 这个温和的年轻人在考试和科学研究面前战胜了一个又一个的难关，但敌不过疾病。 脑出血的原因很多，现在医生明确的是牛忠楠大脑有天然的血管畸形，也有可能是长时间熬夜，营养不良等原因加剧了病情的发生。

从发病到去世，只有五天。 这五天，来自山东莜县的农村家庭经历了命运最残酷的痛苦。 年轻的生命匆匆离去，却一言不发地安慰家人。

牛章华主要无偿捐赠儿子一个肝脏、两个肾脏、两张角膜。 他不识字，也很少离开家乡以外的地方。 这两年，通过看短视频和信息，我知道了器官可以移植，也知道了很多人等不到合适的器官，在绝望中死去。

他自己找到医生说:“如果帮不上忙，捐赠孩子可以使用的器官，送给什么样的有需要的人，他想让儿子用这样的方法继续生命，为社会做越来越多的事。 因为关于未来，楠楠还没有做很多事。”

郭金花一开始不同意捐款。 她希望孩子完全整地离开。 就像她完全整地带儿子去世界一样。 丈夫的一句话感动了郭金花。 “捐赠了器官，拯救了人。 这样孩子还留在世界上，还没走。”

深夜医院走廊的荧光灯下，牛章华颤抖着打手，拿着儿子的器官捐赠书，里面全是字。 牛章华不认知，郭金花的认知也不太多。 工作人员填写其他新闻，最下面的签名栏由牛忠楠的表弟签名，牛章华和郭金花最后在名字上盖了红色指纹。

10月9日23点08分，在陌生的西安交大附属院，他们和儿子分手了。

5张卡，22元和17万美元

牛忠楠和病魔搏斗，不仅他在奋斗。

钱是牛章华夫妇担心的余最担心的事件。 在icu，钱既是纸，也是生命。 每天一万多元的费用，对这个农村家庭来说是难以承受的。

牛章华在村子里做小工，郭金花种地，打工。 站在icu病房前，一分一秒过去，不仅意味着抢救和治疗的宝贵时间，也意味着持续的医疗账单。

王云凤捐了500元，班长捐了1500元，班上同学、学校老师纷纷捐款，还转发水滴筹的链接。 几十、几百、几千……一笔善款就像一条小溪流，走向在医院里与死神搏斗的牛忠楠。

这是爱与死神的斗争，也是贫困家庭最后的期待。 在牛忠楠的治疗中，一个陌生人不断添加牛章华和郭金花的微信。 大多数人可以不留姓名直接汇款，最后筹款17万元，支付第一阶段的手术和治疗费用。 脑出血的患者留下后遗症的概率非常高，牛章华想得一干二净，就算孩子傻了，瘫痪了，也要自己养他。 自己还有力量，不能再插手社会。 但是，人最终没有被拯救。

从牛忠楠发病到去世，学校的老师一直在我身边。 牛章华反复道谢，以免给老师和同学添麻烦。 只有10月10日，在孩子离开的第二天，他向学校提出了唯一的要求。 孩子的课，去生活的地方看看。 教室、实验室、宿舍、餐厅……在实验室，学校领导说可以带牛忠楠的电脑，但是牛章华拒绝了。 电脑在学校，下一个学生还能用。 他拿走了儿子实验室站的名牌。 因为上面印着牛忠楠的名字和照片。

遗物的检查完全简单.除了简单的日常衣物外，唯一的贵重物品是笔记本电脑. 牛忠楠有五张银行卡。 牛章华和郭金花去银行查余额。 其中4张卡是空。 一张卡只有22元。

在学校参观期间一直忍着眼泪的郭金花已经按捺不住了。 夫妇每次给孩子打电话，都会得到同样的回答:“妈妈，我有钱，所以不用花钱。” 但是，这22元的余额让她认识到了孩子平时有多辛苦节俭。

牛章华和郭金花，倒不如小孩子那么懂事。 吃多了，玩多了，这些可能就不会发生了。

在同学给牛忠楠开的追悼会上，大学同学说，牛忠楠从大学入学之初就在打工，一开始发传单，后来整理家教和文件等，这些都是牛忠楠基本上瞒着父母的。

儿子一直很瘦，回忆中几乎没有他特别喜欢的东西。 从来没要求过他在家做什么，他在吃什么。 但是牛章华知道儿子喜欢吃猪蹄，一次吃一只大猪蹄。 猪蹄这么贵，天天吃也吃不下。 牛章华的声音颤抖着，“早就知道了，多买一些。 ”。

关于未来和爱的梦想

10月23日，据老家称，是牛忠楠的“二七”。 这一天，郭金花骑自行车去儿子墓地又哭了。 墓地从村子里骑自行车需要大约半个小时，当时选择墓地时，家人亲戚建议远离墓地，不要看着难过。 事实上，墓地的选址不远，但郭金花基本上每天都去。

“我要多去看楠楠。 地方太远了，楠楠可能找不到房子。 ”。 郭金花说，她每天做梦，希望儿子来自己的梦，但从来没有过。 郭金花安慰自己，这可能是儿子在地下安心了。 “告诉楠楠，你有什么未了的愿望，就告诉妈妈。 ”。

事实上，即使不在母亲的梦里诉说愿望，关于未来，牛忠楠还有很多计划没有完成。 如果没有这次事故，牛忠楠明年将面临是直接就业还是继续读博士的甜蜜烦恼。 领导确信希望他继续读博，被吸引的企业也伸出了橄榄枝。

除了工作以外，这个年轻人应该开始美好的爱情。 郭金花想知道在人生结束时，儿子担心的女儿是谁。 一谈起儿子的这份爱，郭金花就露出了难得一笑的样子。 她热情地问记者:“你是哪个女儿？ ”。

关于这还没来得及展开的爱情，只能从同学那里拼凑出模糊的轮廓:牛忠楠参加了学院联谊会，女孩在联谊会的照片上发现了这个清秀的年轻人，女孩勇敢，直接拿着照片去找同学牛忠楠。

“隔壁系漂亮姑娘在追‘牛院士’”的消息一出来，班里锅就炸了，几个和牛忠楠关系很好的同学嘲笑说“牛的春天来了”。 喜欢一个女孩子，这让牛忠楠自己觉得“不可思议”。 两人约好周末见面，见面前牛忠楠向班长取经，该怎么和女孩子接触？

虽然第一次约会很紧张，但是很完美。 大家都没见过那个女孩，但牛忠楠说她很漂亮。 “应该是忠楠第一次恋爱。 因为他说“没想到像我这样的人也会找女朋友”。 但是，我认为还没有正式开始。 因为忠楠之后再也没提过这个女儿。 ”。 遗憾的是，少年的美丽才刚刚开始就结束了。 “10月3日，在他出事的前一天，忠楠特别高兴地赶着工作，说做完工作就需要约会。 ”。

从来没有人知道这个女孩是谁，郭金花感谢这个女孩，是她，为儿子短暂的生命增加了爱的希望。

生活还在继续

10月23日，记者在莘县会见了牛忠楠的父亲。 他已经回到工地搬砖了，生活还在继续。

即使是看惯了生死离别场面的遗体菜单协调人，对牛忠楠父母的印象也很深。 因为在西安，用一些医务人员的话来说，自愿捐赠器官的也很少有“这么高的觉悟”。 更何况莘县这个鲁西南小镇。

西安交大附一院派车送还了牛忠楠的遗体。 牛忠楠回到了生下他的这个农家的小院。

这极其朴素，被称为贫困的农业家院，堂屋地板上的砖头都是坑坑洼洼的。 天花板上有房子漏雨引起的褐色水印。 牛章华说，因为房子的房间很少，所以隔着堂屋的这个角落，做了两个孩子的卧室。 到了雨季，房间会漏水，所以必须用脸盆接雨。

牛章华在村子里按照寿终正寝的老人享受的方式给儿子举行葬礼，可以说是厚葬。 棺材加仪式等共花了两万多块钱。 这是家里唯一的存款，是给儿子花钱的最后机会。

“我想楠”郭金花向丈夫诉说，像是一种自述。 儿子离开后，每天都会出现好几次这样的对话。 牛章华不吭声，但这个沉默的男人比妻子还难受。 他打开银色的行李箱，收拾儿子的遗物，把带来的东西收拾了好几次。 银色行李箱放在满是灰尘的堂室里显得格外显眼——里面有儿子从小到大的荣誉证书、学生证、录取通知书。

但是，生活沉浸在牛章华悲伤中的时间很少。 儿子去世后的第十天，牛章华挽着胳膊盖了房子做了些小活。 因为家里养猪时欠下的债没有还清，必须由14岁的儿子抚养。

哥哥死后，小儿子好像一夜长大了。 在哥哥的葬礼上，青春期困扰父母的少年第一次表现出大人的成熟，跟在母亲后面，没有哭也没有闹，一直护理着濒临失神的母亲。

谢谢，再见

捐赠儿子器官的消息一出，突然，牛章华和郭金花发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网上。 电视台和网站的记者也打来了电话，有点吃惊。 “没想到会长这么大，我们不想因为这件事出名，我们不想接受采访”郭金花抓起手机翻了微信，里面有各种媒体联系了她，几条消息 “前面很多媒体都拒绝了，所以你们远道而来，去楠楠的学校所在地，不容易。 ”。

让他们最伤心的还是村子的短流长。 “被说卖了孩子！ 卖了孩子的器官！ ”低着头仰望着儿子的相册和遗物的牛章华突然抬起头，声音也提高了几分贝，“那是我的儿子！ ’说。

结果，他低头寻找记者收藏的关于媒体报道捐赠的视频，说:“我有点后悔。 但是如果楠有意识的话，我想他一定会支持我的。 他喜欢帮助别人，很乐意帮助别人。 ”。

虽然房子是4面墙，但在处理完儿子后，牛章华托侄子给忠楠的同学和朋友发了消息。 “以前我有点着急解决了，不记得大家的帮助额。 希望大家一收到消息，马上回答金额和名字，让我能马上准确地退钱给大家。 再次感谢大家。”

没有人给微信发账号，相反，牛忠楠大学时代的11个舍友给牛章华打电话，要求他支持牛忠楠的弟弟作为自己的弟弟直到毕业。

“虽然我们很亲切，但我们会怎样提出楠楠供(大学)，我们会怎样提供他的弟弟。 ”。 对于记者传达的牛忠楠研究生院同学计划准备二次捐款一事，牛章华也表示:“感谢同学们，但我们不用了。 你们还是学生。 钱自己不够。 你们已经帮了我们太多了，为楠楠谢谢你们。 ”。 (郭春雨 冯沛然谢广勇)